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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准医疗将从这里起步
《上海重大疾病临床生物样本库伦理管理指南》（以下简称指南）英文版本月在美国生物样本库学术期刊《Biopreservation and Biobanking》正式上线，这也是来自中国的生物样本库规范化运作的文件首次在国际上发表。
文汇报记者在得悉这一信息后，即与主其事的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独立伦理委员会主任委员胡庆澧教授和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主任甘荣兴研究员联系采访，我们想了解的是：重大疾病临床生物样本库到底是做什么的？国际上的情况是怎样的？这个过程中为什么要设立独立的伦理委员会，或者说这样的伦理委员会起着什么作用？
接受采访并给出详细解答的除了胡庆澧、甘荣兴两位专家外，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的主任助理范锦立博士、样本中心助理总监宋宇彤博士等也提供了相关的信息。
记者：我们注意到，《指南》里提到，生物样本库的建设要遵循公开透明原则，相关政策应为公众知晓；样本的采集、处理、保存，样本及相关数据的使用应符合伦理程序，伦理审查过程应当独立、客观、公正和透明。这里涉及到生物样本库和相关的伦理规范，请做一些具体介绍。
胡庆澧：这个伦理管理指南是对重大疾病临床生物样本库运作提供的一种规范性的文本。生物样本库建设国内这两年有不断升温的趋势，其实这不是新的发明，上海很多三甲医院和一些专科医院出于研究的需要都建有这样的样本库。这些年来大家形成的共识是，无论是转化医学，提高诊疗的效率，还是预防医学治未病，都离不开高质量的临床数据，而且这些样本资源要能共享，就势必要有集纳各家临床样本资源的大样本库，否则很难提供材料做有价值的研究。
譬如现在肿瘤化疗为什么效果大相径庭，这就需要知道相关的一些化疗药物是否适合具体的病人，对欧洲人有效不一定适合中国人，对某一病人有效对另一病人非但无效还可能带来副作用，这就需要个性化治疗。随着多组学技术的发展，对疾病的研究正在朝着精准医学的道路发展——在分子生物学水平上了解和创造对各种复杂疾病的预防、诊断和治疗的新技术和新手段。这也是前两年大家取得共识，同意在上海搞一个统一的样本库，在规范化的前提下共享这些资料、资源的背景。这对转化医学，对进一步的药物研发，对疾病的预防、诊断和治疗的更加精确化打下坚实的基础。
搜集材料（样本）的程序是否规范？取自病患的信息是否经过病人的知情同意？采集样本的质量、方法是否合规？以及如何保存这些样本数据、相关的知识产权保护等，这里面都有很多讲究。这些问题都要想清楚。这本指南就是告诉大家伦理管理也要有规范，而且告诉大家国际上通行的规则。大家合作意愿有了，就要有规范的行动。
甘荣兴：生物样本库建设是战略性基础性工作。大的样本库应该涵盖所有疾病，包括健康人和病人的样本，这样的样本库无论对揭示疾病的发病机理，还是探究生活习性和疾病预防的关系等都有不可或缺的意义。目前，我们的样本库还是针对疾病人群的，未来要扩大到健康人群。国际上临床生物样本库一般做法都是既有健康人群也有疾病人群的样本，这样可以互为印证。国内北京阜外医院已做了10万人的样本，主要面向心血管疾病人群；宣武医院拥有5万脑卒中患者长期跟踪的样本信息；台湾针对台湾地区12类疾病做了20万人群（其中2万健康人群）的样本库，包括基因数据。
上海是全国最早规范搜集疾病样本数据的城市，上海很多家三甲医院早期就建有自己的疾病样本库，上海建有肝癌库（7500例），复旦、交大等都建有基础性的医学数据样本库。前两年在建上海市的生物样本库时就想把主要三甲医院涉及的人群信息都囊括进来，但因为种种原因，这些拥有疾病样本资源的医院大多不愿意分享这些信息；另外健康人群的样本采集也是需要有专人、有投入才能做好的。
二年半前上海已经规划建设了重大疾病样本库（由发改委、科委共同立项），即现在由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管理的上海生物样本库，我们在全国启动是最早的。但现在进展不大，一是资金缺口大，现有的财政体制只能支持所需费用的30%。相比之下，北京、深圳现在进展非常快，上海再不发力，原有的那点优势很快会丧失。
其实上海的问题不仅仅是钱，更有观念上的问题，一些有规模、有年头的大医院常年积累的临床医学样本在信息共享上亟需迈步向前。目前我们需要做的是积极推进的同时也要在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上让人无后顾之忧，有规范可循。
当然在样本规范搜集涉及到的伦理规范、标准化等事项上，上海是走在全国前面的，这次《指南》的发布，也是表明国际同行对上海这方面工作的认可。
记者：谈到医学伦理，印象中，90年代在克隆羊问世后引发的对克隆技术有可能滥用的警惕，以及稍后人类基因组技术逐渐成熟并逐步进入到医学临床检测等节点上，上海一批医学伦理学家适时地发出了声音，通过正确解读，引导了社会舆论并对相关专业技术操作提供了规范。眼下正趋热的临床生物样本库建设是否也面临着伦理规范引导的需求？
胡庆澧：上海临床生物样本库里的内容包括三甲医院搜集到的信息，病史、家族史、用药信息等临床生物样本，包括门诊、住院者的血检、化验、活检及手术切除后多余的组织，也包括体检样本在检验后剩余的废弃物等。这些样本怎么搜集、怎么保存、怎么利用，都有讲究，如果样本及相关信息的采集质量和保存不合格，那就成了一堆垃圾和废物，没有任何科学研究的价值。与样本相关的信息，例如病历的书写都是有要求的。现在有些临床医生病史写的很糟糕，病史的询问和描述简单潦草不正确、书写不规范，有时甚至在用电子版书写时，使用粘贴复制发生错误，疾病诊断也没有按照疾病和有关健康问题的国际分类标准等。
我们之所以要写这个伦理指南，也是了解到每家医院在使用、保存临床生物样本时缺乏统一标准，无规范可循，这样更谈不上信息共享。现在很多人不愿意共享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己花了几十年心血的产物岂能随意公开让别人使用？我们为此规定了一些游戏规则，提供者和使用者在知识产权上都有约定。《指南》中对生物样本库涉及的保护个人隐私信息、知情同意、公众信任、二手利用，样本数据的共享和管理、知识产权、退出参与机制等都有明确的表述。
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对生物样本库使用、管理中涉及的伦理问题高度重视，专门在中心下设了独立的伦理委员会。之所以叫独立伦理委员会，是因为现有的伦理委员会大都在医院里，是机构的伦理委员会，而我们这个委员会是独立于各家医院，设在第三方的伦理委员会，是上海重大疾病样本库的第三方监管性质的伦理委员会。我们这个独立伦理委员会2012年成立开始，就对各大跨国公司药企在华研发中心承担的新药研发到临床研究、样本库采集等整个过程涉及的伦理问题提供独立的伦理审查。
《Biopreservati on and Bi obanki ng》（中国特别增刊）的出版并不是对靓丽的现代实验室和其他崭新的技术设备的具体描述，而是旨在凸显作为中国“大健康”产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的生物样本库的重要意义。增刊所传递的内容不再是简单地对国内多种生物样本库进行汇总，而是将样本库科学的概念予以确立，并由重大疾病生物样本中心的机构及其研究人员，多角度介绍中国的样本建设情况和发展成效。
该专刊中的内容不仅关注了科学技术应用过程中的伦理和监管问题，还涉及到在医院背景下，如何应用intra-hospital的虚拟系统方法进行样本库管理的问题；样本管理中，涉及代谢组学分析的新技术为缓解由冻融循环带来的多种问题提供解决渠道；针对RNA提取、肿瘤组织评估和外周血白细胞收集的方法论研究问题等等。
中国的临床研究正在迈向一个转折点，创新的需求将推动现代转化医学的发展，包括需要大量数据的沉淀与筛选。无论是中国的政策制定者，还是临床研究人员，都需要认识到中国面临着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和人口老龄化等问题的巨大挑战。在未来全球化研究中，让科学家认识到“大数据”和实验分析的相关瓶颈问题并不困难。但是，可靠数据的产生往往是基于有效的研究资料，尤其是针对以人群为基础的个性化医疗，生物样本库的合理可控的建立至关重要。我们可以遵循传统医学发展中“轰炸式药物”的研究方式。但是，随着个性化/精准医疗概念的提出，全球游戏规则正在改变，即，靶向药物的开发必须建立在人群水平的生物标记明确的基础之上，从这一方面而言，简单的复制/粘贴模式会逐渐消失，而中国的临床研究已经别无选择地站在学科前沿，从此无捷径可言。
(以上文字为该刊物《中国特别增刊》的卷首语)
国际生物样本库建设现状
近十年来，转化医学和个性化医疗成为国际医学领域的研究热点。作为转化医学研究的重要资源的生物样本库，受到各国的高度关注。英国、美国、加拿大、日本、瑞典等国纷纷建立生物样本库。2009年的调查表明，目前世界各地都有生物样本库的存在，全球生物样本库数量超过1800个，仅欧洲地区就有超过380家生物样本库。除了提供原始资料外，生物样本库在微观与宏观两个层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美国】
美国是世界上最早成立专门组织样本库的国家。1987年，美国癌症研究所成立了联合人类组织样本库（CHTN）；1999年美国癌症研究所、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和CHTN共同筹建国际生物和环境资源协会，其服务范围包括动物样本库、环境样本库、人体样本库、微生物菌种保藏、博物馆、植物、种子样本库等。
美国拥有大量非政府组织建立的生物样本库，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Kaiser生物样本库，它是目前美国最大的DNA生物样本库，其目标是在大量的人群中收集医学和DNA的数据，以及寻找疾病、生活方式、特性与基因之间的联系，并建立与电子医疗记录相关的遗传（唾液与血液）数据库、行为与环境数据库，使研究人员能研究疾病的遗传与环境因素影响。利用相关数据开展的研究包括：非洲裔美国男性中前列腺癌的发病率、躁郁症的多民族研究和2型糖尿病治疗药物二甲双胍的药理学研究等。
【英国】
英国生物样本库于1999年提议成立，于2006年底正式实施，任务是在英国范围内收集关于血样、尿样、遗传数据和生活方式等详细的个人医疗信息，用来支持各种在改善疾病预防、诊断和治疗上的研究。迄今为止，英国生物样本库已经在超过50万个40-69岁的英国公民中采集了样本和资料。在此后的20年中，英国生物样本库将对志愿者的健康进行跟踪，记录其患病情况，如癌症、心脏病、糖尿病和老年痴呆等。通过将这些信息和志愿者的遗传构成和生活方式联系起来，以期发现预防、诊断、治疗疾病的新的更好的方法。
【日本】始于2003年的日本生物样本库个体化医疗设施项目是日本部署的诸多大型生物样本库中的最大一个，该项目由日本文部省、厚生省和科技部等提供资金，旨在创建一个大型的DNA信息库，截止到2005年已收集到15万个DNA样本和临床资料。此外，日本还有近50家科研机构拥有大量国家支持的生物信息学和生物样本库项目。
【欧洲罕见病生物样本库网络（EuroBioBank）】
该网络始建于2001年，是法国肌病协会和欧洲罕见病组织发起成立的一家以整合欧洲生物资源为目的的生物样本库联网机构，致力于通过收集大量生物样本并寻求不同机构间交换生物材料的方法，为从事罕见病研究的科研人员提供实验材料。该网络目前包含来自7个国家的13个样本库。EuroBioBank自身并不存储任何生物标本，而是将样本资源存储在各个分散的生物样本库，每个独立的生物样本库在收集样本的过程中负全责（包括样本的保存、获取资金支持以及保持样本的质量等）。许多独立的生物样本机构自身也从事科学研究，且有自主的研究人员（通常是医生）。该网络的价值在于能够为研究者提供大量的生物样本信息，这对于实验材料本身就不多的罕见病研究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
【英国脑库网络（UKBrain Banks Network）】
成立于2013年3月的英国脑库网络由医学研究理事会与包括多发性硬化症协会、英国帕金森症论坛、英国阿兹海默症协会、英国老年痴呆症研究中心和澳大利亚老年痴呆症研究中心在内的五家主要的慈善机构合作建立。该网络扩大了研究人员对英国10个脑库的大脑样本的访问权限，研究人员可以通过数据库快速简便地进行脑样本搜索和追踪，进行多发性硬化症、老年痴呆症、帕金森症及一系列其他神经退行性和发育性疾病研究。
（资料来源：《上海市生物样本库的建设和发展研究》）
中国生物样本库建设大事记
1994年 中国医学科学院始建“中华民族永生细胞库”
2003年7月 国家科技部牵头建“中国人类遗传资源平台”
2005-2007年 国家科技基础条件平台建设项目“重要疾病遗传资源标准化整理、整合及共享试点”建成并面向社会开放了重要疾病遗传资源共享网络平台，收集的标本类型包括病理组织切片、石蜡包块、血浆、血清、细胞和基因组DNA等。
2010年 “十二五”国家“重大新药创制”科技重大专项临床标本资源库项目得到国家卫生部和科技部的大力支持。该项目由北京协和医院牵头，全国9家医院参与共建，收集恶性肿瘤、心脑血管疾病、代谢性疾病、神经退行性疾病等四大类疾病样本，为国家重大新药创制储备临床样本战略资源。
2010年6月 上海市科委委托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筹建生物样本工程中心，为建立标准化的生物样本库提供公共技术服务平台。
2011年11月28日 科技部发布《“十二五”生物技术发展规划》，其中对建设“大型生物标本、标本、病例资源和人类遗传资源库以及共享服务体系”专门做了规划。
2012年8月29日 上海生物样本库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通过验收，成为上海市政府授牌的市级生物样本库中心。
2012年10月12日 国家四部委批复同意深圳市启动建设国家基因库项目，该项目计划到2015年建成国际一流的高效基因信息数据库、可追溯性生物样本资源库，完成储存3000万份可追溯性生物标本等。
对上海市生物样本库建设、发展的建议
上海医药临床研究中心
通过对国内外各类生物样本库建设的调研，总结其存在的问题及未来发展趋势，结合上海生物样本库建设现状和特点，我们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1.成立上海市生物样本库管理委员会
负责上海市生物样本库建设与科研的整体规划，以及相关政策条文的制定，提出上海市生物样本库建设和发展的目标和路线，对上海市生物样本库的发展和管理进行指导，并负责与国家和上海市相关部门及组织机构间的协调，促进对生物样本库建设的长期支持与资助。
2.建设大型生物样本库
选择综合医学研究机构作为依托单位，在已有的生物样本库建设基础上，联合研究型医院，依托上海市强有力的生物医学研究基础，先进优良的医疗卫生基础和领先发展的经济基础，由市政府设立专项基础设施建设资金，建设具有国际影响的大型生物样本库。
3.加强上海市生物样本库网络建设
通过整合现有的及规划中的生物样本库资源，形成集成、高效的生物样本库网络，形成生物样本库的协调机制，实现生物样本资源的共享以及相关信息的交换，促进生物样本的有效利用。
4.以科研规划带动生物样本库建设
通过与疾病相关的科研规划、科研项目的引导，带动生物样本库的规范化建设，使生物样本库的建设获得长期、稳定、可持续的经费支持。通过相关基础生物医学研究、新药开发、临床研究等数据和知识的汇聚，促进相关数据的长期积淀，逐步建立与国际接轨的生物医学研究知识体系。
5.促进生物样本库相关产业的发展
以张江国家生物医药科技产业基地为依托，整合资源，以企业为纽带，以重大项目为载体，建立“优势互补、资源共享、联合研究、协同攻关”的生物样本库创新服务链，形成上海市生物样本应用体系，成为国家转化医学创新体系和产业化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6.加强公众宣传和科学普及
加强科普宣传，普及相关知识，鼓励公众参与样本捐献，树立对个人权益和对国家人类遗传资源安全的保护意识。（记者 江世亮 许琦敏）
相关链接
生物样本库的定义
根据国际经合组织的定义，生物样本库是指保存并提供各种人类生物资源及其相关信息，用于疾病的临床治疗和生命科学研究的生物技术基础设施，是针对一定人群，将生物材料和相关数据和信息进行“有序”收集和存储的系统。
总的来看，生物样本库有一些共同的特征，主要包括：（1）收集和存储包含医学知识与流行病学数据（如环境暴露、生命周期、职业信息等）的生物学材料；（2）由于生物学材料或数据的收集通常是一个连续或长期的过程，因而生物样本库是一项动态的“工程”；（3）生物样本的收集与现在的或未来的研究计划相联系；（4）应用编码或匿名化确保捐赠者隐私，但在一定条件下，参与者可以重新确定临床信息是否反馈给捐助者；（5）利用已经建立的管理结构（伦理审查委员会）和程序（知情同意）来保护捐赠者和利益相关方的权益。
生物样本库的类型
根据生物样本库的设计和科学目标，通常将生物样本库做以下分类：【基于人群的生物样本库】主要是在特殊人群中发现易感性生物标记物，通常会招募具有区域、国家或特殊族群代表性的健康捐助者。收集最普遍的生物样本是从静脉血中分离的细胞系DNA。相关数据包括医学史、物理治疗和流行病学信息（生活习惯、社会经济状况等）。
【适用于疾病的生物样本库】这类生物样本库中的生物材料，通常从特定疾病的患者处收集，并且会在其疾病治疗过程中，进行重复采样跟踪。
【病例对照生物样本库】收集能够呈现与既定疾病对照配套的（至少有年龄性别）个体信息。
【病理部门组织样本库】主要收集活组织样本。这些样本通常冷冻保藏在医院病理学研究部门，通过其常规取样模式，采集剩余的“活组织材料”。这些样本与潜在的疾病信息相关。经患者同意之后，医院信息系统对活组织样本作进一步的注解和纵向随访临床记录，对治疗和最终疾病结果进行反馈。
【其他特殊生物样本库形式】新生儿筛查、脐带血和干细胞库等。通过国家级的新生儿筛查项目收集的血样本也可用于医学研究。最为人熟知的存储新生儿血样的生物样本库是瑞典PKU生物样本库；英国干细胞库有专门用于人类胚胎以及胎儿和成人的干细胞的储存样本库，在一定条件下储藏人类胚胎用于研究。这些设施现在已经可以产生临床级细胞系，用于未来的再生疗法研究。
（资料来源：《上海市生物样本库的建设和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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